分卷(68)

  人事部总监：许总，只有24个了。
  许希言：？
  人事部总监看向陈安衍，笑而不语。
  陈安衍动了一下，解释：刚才有个人说，没什么意思，我就让他走了。
  人事部总监面带微笑：是的。
  许希言：哦，态度不端正，确实不能要。
  陈安衍点头：嗯，是态度不端正。
  人事部总监面带微笑，但嘴角微微抽搐：
  一号面试者进场。
  人事部总监先问了一些他关于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的问题，再到许希言问了很多关于专业技能的问题，那人都对答如流。
  许希言和人事部总监都很满意。
  人事部总监出于职业素养，问陈安衍：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？
  陈安衍清了清嗓子，一本正经地问：我有个问题问一下。
  面试者：您请问。
  你结婚了吗？
  ？
  许希言正在琢磨着，这人怎么会问出这么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来，就听见面试者铿锵有力中带点求生欲，回答道：结了，必须结了，而且还很恩爱！不可能是冲着总厨的颜值来的！
  第90章
  一上午，　　24个人就面试完了，许希言陈安衍和人事部总监三人分别打分，人事部负责汇总。
  一上午的面试，　　陈安衍只问一个问题，　　问了24遍。
  许希言这时也意识到了，他哥不是来面试的，　　是来站岗的。
  面试结束，人事总监无法忍受董事长和许厨两人的你来我往，一分钟都不想多呆，　　收拾东西准备走。
  许希言：总监，　　统计的时候，董事长的分不作数。
  人事总监心里再为难，　　还是努力保持微笑。
  陈安衍：我的意见权重40%，安排吧。
  许希言：我看到你给那个蛮精神的小伙子打了0分。
  精神小伙各方面素质都不错，　　只不过是说了句我要成为和主厨一样又帅又优秀的人，就被陈安衍打了0分。
  陈安衍：不存在。
  许希言：？我明明看到你打了0分！
  陈安衍沉吟片刻，一本正经道：确实我打的分不高，公司里搞个人崇拜，　　影响工作效率。
  许希言：
  但不至于0分。
  人事总监笑了笑，识趣退出面试间。她退出的时候，　　正在争论的两人并没有发现。
  她把材料带回办公室，　　叫助理来统计。
  小助理统计着统计着，有点不对劲。
  他抽出一份简历，递给总监，　　总监，这个人您和许厨打分都挺高的，怎么董事长打了0分？
  总监看了眼简历，　　淡然道：哦，董事长说这个人搞个人崇拜，思想不端正。
  小助理心直口快，啊？公司还有这规定？那将近半个公司的人都崇拜董事长吧？他还能把所有员工开了？
  总监：你就当它有这个规定。
  人事总监叹了口气，凭这么多年磕cp养出来的嗅觉，再加上过硬的职业素养，要是董事长和许总厨之间没有点特殊感情，她这人事总监就不用当了。
  小助理也是人事专业出身，看到这闪闪发光的简历和董事长这个大零蛋极度不匹配，就问：总监，那听谁的？
  听谁的还用说？谁是董事长？
  可是，上次董事长开会说了，许家的家产都会给许厨。
  很快，人事部就把面试成绩整理出来了，24个人许希言想留十五个，可他看好的好几个，分数都很低，在淘汰名单之内。
  不用想都知道，肯定是陈安衍打的分低。
  综合得分最高的是那个明确表态自己结了婚，并且很恩爱的人。
  许希言拿着名单到董事长办公室，坐在沙发上生闷气。
  陈安衍倒了一杯牛奶，放在他身边的茶几上，再回到办公桌淡定办公。
  许希言先坐不住，捏着两份简历走到他的办公桌面前，软下语气：哥，这两个人我想要。
  先喝奶。
  许希言一想到喝完奶就会发生的事情，不敢喝。
  陈安衍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似的，笑了笑，解释一般说：看到你在食堂没怎么吃饭。
  许希言心里暖了一下，被人关注和在意的感觉，像含着糖，甜丝丝的。
  他端起牛奶喝了个精光，然后利落地将嘴巴擦干净，然后迎上陈安衍幽幽目光，挺了挺胸。
  陈安衍提了提嘴角，想什么呢。
  许希言眼睛眨了眨，心想都是男人，想什么谁不是心知肚明的。
  他绕开话题，指着简历上的两个人，我要他们。
  陈安衍瞟了眼简历，是他淘汰的那两个人，理由。
  许希言立刻拿出夺宝的气势，先看这个，简历多漂亮，初试的成绩也很高，也获得了很多奖项，面试的时候临危不乱，自信满满，一看就是聪明的精神小伙。
  陈安衍瞟了眼简历，淡淡说了句：你招厨师，就是为了招精神小伙？
  许希言：？精神小伙前面，他明明还说了很多，他哥耳朵里是装了什么奇怪的装置，把前面的全都屏蔽掉了？
  哥，这时候，应该撇开私人感情。
  陈安衍懒洋洋地从鼻子里哼出个音，死皮赖脸道：撇不开。
  许希言有点哭笑不得，周子宴说过，女朋友无理取闹的时候，一定要放得下膝盖，拉得下脸，收起底线，不要尊严地哄。
  许希言之前没谈过恋爱，自然没哄过人，但是听周子宴这么说，哄对象，和哄老板差不多。
  哄对象他不会，可是哄老板他在行啊。
  再说，陈安衍现在也算是他的老板，只要把夸老板该说的尊重了，爱戴啦，等等词汇，换成恋人间的暧昧词汇就行。
  许希言这么想着，倒是也好开口了许多。
  他横下心表态：哥，我只喜欢你一个，你倒也没必要吃那种飞醋。
  许希言越说越小声，边说边悄咪咪打量陈安衍的神态，他眉眼放松，好像很满意。
  过来，到我身边来。
  许希言点头，走到他身边。
  陈安衍点了点桌上的简历：这个人，是个热衷于比赛的，我招他来是来干活的，不是来比赛的，他出去比赛一去就是一个星期，我不仅还要给他发工资，还要承担他获了奖就离职的风险，刚才他面试说的那些话，像获奖感言，港湾饭店刚起步，你需要这样的人？
  许希言再看了眼简历，确实密密麻麻的都是过奖情况，工作经历越来越少。
  他恍然大悟，原来如此。
  陈安衍：知道了？
  知道了。
  所以，我给他打低分，陈安衍沉默了下，又慢条斯理地补充：不是因为吃什么飞醋。
  许希言：日了狗了。
  许希言装着淡定地拿出另一份简历，转移话题，那这个呢，为什么给他打低分？
  想知道？
  嗯，想知道。
  陈安衍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，挑了下眉，似笑非笑道：亲我一下，告诉你。
  港湾饭店招聘全部结束，招聘的厨师也已经到岗，进入培训阶段，而许希言也迎来了全国总决赛。
  总决赛在美食频道电视和网络同步直播，上场前，赵宇还是一如既往地紧张。
  身边的参赛选手还在讨论着。
  这段时间我基本上每天练到晚上十一点。
  谁不是呢，女朋友都跑了。
  这个比赛太难了，这么多人，只选三个。
  我也不指望前三了，我奔着前十去的。
  谁不是呢，我都全职专门在家研究了。
  赵宇越听越紧张。
  不过和这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的是许希言，他环胸，靠在椅子上，戴着耳机听歌，一脸淡定从容。
  赵宇想问许希言有什么冷静下来的秘诀，上次预选赛他能过，很大一部分就是心态的问题，而心态平稳，源于许希言上次那句话。
  你就当做给女朋友做饭吃。
  赵宇知道虽然和许希言聊天可能倍受打击，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。
  看你胸有成竹，这段时间没少练吧。
  没怎么练。
  赵宇：第一波打击。
  其实许希言说的是真话，这段时间他忙着港湾饭店的开业，哪有时间练。
  不过，回到家后，每天他都会抽出时间来练一下刀工，随便炒一个菜掌控一下火候和调味。
  这个菜，当然是他哥吃了，还彻底实施了光盘行动。
  看他哥一脸满足，他就知道，他的手艺不会差。
  从此，他哥早起半小时，多跑十公里，要不就在床上多耗他半个小时。
  赵宇：没练你还笑得出来。
  许希言回过神，啊？我笑了？
  笑了，笑得春心荡漾，想入非非的样子。
  许希言乐了，正常，我在想我对象呢。
  想对象的时候想入非非不挺正常吗？
  赵宇无语了，坐在他身边的人也听到了许希言说的话，也很无语的看着他。
  赵宇：快上场了，你还有时间想这些？
  情不自禁嘛。
  秀尼玛恩爱呢！
  你也可以试试，想你对象，放松一下，管用，你这紧张的，等会一上去别抽筋了，拿出手机给对象发发短信谈恋爱不好吗。
  不知不觉间，赵宇就放松了下来。
  许希言的话像一下子点醒了候场区一般，外紧张下去，真的可能痉挛了。
  大家各自想各自的对象，拿出手机谈起了恋爱。
  有个人悄咪咪地探过头问许希言：我也很紧张，可我没对象，该想什么放松放松？
  许希言：
  全场沉默两秒，忽然一片哄笑，似乎大家都没那么紧张了。
  导播扛着摄像机进来，本想拍一下赛前选手们紧张到扭曲的脸，渲染一下紧张的气氛，可屋里的笑声差点把他轰了出来。
  他拿着摄像机退回到门口看了下门牌。
  他没走错啊。
  全国总决赛一般会定一个主题，然后厨师临场发挥，比如，去年订的主题就是豆腐。
  没想到，今年的主题变了，变成了做十大名菜，选其中最少五样，一个小时之内做好。
  赛题公布时，参加比赛的人都傻眼了。
  一个半小时做五样菜，在家随便炒五个菜都不止一个半小时吧，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。
  虽然他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，但也没想到会这么难。
  正在观看直播的网友也懵了。
  [去年的豆腐宴已经很恶心了，没想到今年更恶心]
  [同情这届选手三秒钟]
  [谁出的赛题，让谁来比]
  在一片哀嚎中，有一条评论十分与众不同。
  [其实时间是够的，一道菜二十五分钟左右，经验丰富的厨师可以同时进行，评委之一的国家御厨在某次挑战中用了八十六分钟，破了记录，只要水平到了，一切皆有可能]
  [说时间够的，你去试试]
  [一道菜20分钟，也得一百分钟，一个半小时，才九十分钟]
  不一会功夫，那条说时间够用的发言就淹没在网友的骂声中。
  许希言扫了下菜单，选出了他要做的五样菜，分别是松鼠桂鱼，开水白菜，东坡肉，文思豆腐，清炖狮子头。
  他仔细算过时间，每道菜在二十分钟左右，时间可以交叉使用，炖白菜的时候可以剁肉泥，熬东坡肉时可以切豆腐，煮豆腐时可以炸桂鱼。
  算下来，五道菜可以差不多同时出锅，顺利的话能在规定时间里完成。
  比赛开始。
  选手们心里再慌乱，可还是开始准备了。
  许希言心无旁骛，开始切菜。
  平时不紧不慢，看起来还有点咸鱼懒散的人，站在琉璃台前，一拿起刀，就像变了个人，特别专注忘我。
  赛场上除了技能要过关之外，心里素质也得过关。
  才开局没多久，就传来锅碗掉地的声音，还传来阵阵糊味。
  其实许希言一点都不紧张，这些菜他已经做过了无数次，这些比赛也参加过无数回，他重新回到厨房，回到这一行，完完全全是为了陈安衍。
  之前他没喜欢过谁，都是为自己而活，现在忽然想让一个人走进他的生命中，想发出身上所有的光和热，牢牢吸引住那个人的眼光，让他移不开眼。
  他很少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，只有这样，才能跟上他的步伐，才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，一起看人间烟火。
  能努力喜欢一个人，何其幸运。
  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赛场很安静，唯有灶台的嗡鸣声。
  食材在许希言的手中变得格外听话，那些锅碗瓢盆像只有序的军队，各司其职，有条不紊。
  也不知过了多久，白色蒸汽慢慢升起，食物的香气也萦绕在鼻尖。
  许希言摆好炸得嘴巴撅起，尾巴高高翘起的桂鱼，拿了个心里美萝卜，神情专注地雕刻起来。
  不一会，许希言雕好了，他找用根牙签，把雕好的饰品插在桂鱼高高撅起的嘴里。
  一只火红的松鼠桂鱼嘴里冒出一个粉红色的单词
  yes。